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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六十三章愛笑的阿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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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白色的短劍旨在不讓人上畫舫,瞬時飛了回去,其時,一道人影從一艘大船中飛出,淩空翻了一個筋鬥,已經落在了船頭,還將銀白色的短劍收回了手中,隨手一翻,已經不見了寶劍的蹤影。

與此同時,先前劈出一掌的那個人淩空一提氣,宛如一兩棉花似的,輕飄飄的落到了自家的船上。

站在船頭的那人目光輕輕的一轉,看了站在河面上的人一眼,笑道:“哦,老夫還以為是誰,原來是與我家少教主齊名的‘浪傑’蘭奇山。蘭奇山,你來這裏幹甚麽?”

站在河面上的那個人身穿一襲紅色的衣衫,瞧他雙足踩著河水,就像是踩在平地上似的,身形居然動也不動一下。

他的年輕並不大,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樣子,長得頗為英俊,微微一笑,道:“原來是‘齊天教’的何冰何護法,晚輩倒是失敬了。蘭某是來拜訪白小姐的。”

站在船頭的那個人,身形高大,身穿一件淡紫色的長袍,顯得很有氣勢,而且一看他的穿著打扮,就知道不是尋常之輩,只聽他怪笑了一聲,道:“既然你認識老夫,那就好說話了。蘭奇山,你想見白小姐,今日卻是不行。”

“為甚麽不行?”

“因為我們少教主已經和白小姐有了約定。”

“甚麽約定?”

“這……你管這麽多幹甚麽?”

“既然何護法說不出來,蘭某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。”

“甚麽問題?”

“聽說貴教的少教主已經來到了臨安,不知他此刻是在白小姐的畫舫上,還是在自己的船上。”

“蘭兄,你說哪裏話,白小姐乃是名震秦淮河畔的絕代佳人,若沒有得到白小姐的同意,小弟怎麽敢唐突上到白小姐的畫舫中去呢。”

隨著話聲,只見何冰所在的那艘大船的船艙中,先後走出了幾個人。當先一個,一襲華服,英氣逼人,正是齊天佑。跟在他後面的幾個,全都是上了年紀的老者,內中的一個,還是一個紅面孔的老駝子。

蘭奇山見了那個紅面孔的老駝子,面色微微一變,笑道:“齊少教主,想不到貴教這一次來臨安的排場倒是不小,居然連‘駝背海龍’梅老前輩也來了。”

卻聽那個紅面孔老駝子怪笑一聲,道:“蘭奇山,原來你也認得老夫。對了,你太師叔,‘玉面哪咤’宮處一,他這些年還好嗎?”聽他話中的意思,對於蘭奇山的師門,倒是很熟悉似的。

蘭奇山笑道:“托梅老前輩的福,我宮太師叔他老人家這些年還好。”

紅面孔的老駝子道:“想當年,老夫與宮處一在大海之中鬥了三天三夜,卻始終不分勝負。不知道他這些年來的水底下的功夫,有了多少增進?”

蘭奇山笑道:“我宮太師叔自從上次與梅老前輩比試之後,才知道甚麽叫做棋逢對手。他老人家總跟晚輩說:天下懂得水下功夫的人,芊芊萬萬,但說到一流水下功夫的人,卻不多見,梅魁林梅兄便算得一位。這些年來,宮太師叔他人家一直在勤練水底下的功夫,常說甚麽時候能再與梅老前輩比試一番,便此生無憾了。”

聽了這話以後,那名叫梅魁林的老駝子哈哈一聲大笑,道:“老夫也很想與他再較量一番,不知他這一次來了臨安沒有?”

蘭奇山一怔,道:“你老這話的意思是?”

梅魁林目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,笑道:“沒甚麽意思,只是隨便問問而已。”之後,便沒有再說話。

這時,只聽齊天佑笑道:“蘭兄,你如果想見白小姐的話,只怕這一次來得不是時候。小弟來臨安已經好幾天了,每次來拜訪白小姐,別說白小姐的面容,就算是她的聲音,也沒有聽到過。今天早上,小弟又來拜訪,好不容易與白小姐說了幾句話,承蒙她看得起小弟,肯讓小弟乘船相隨,與她一起欣賞秦淮河畔的景色,這就已經是極限了。”

他們在河的中央說話,聲音並不是很大,站在岸邊的普通人,都聽不見他們在說甚麽,但韓風、蕭霓裳等人,卻已經聽清了他們談話的內容,聽齊天佑說這個“白牡丹”居然面都不肯讓齊天佑見,都是心想這個“白牡丹”好大的架子。齊天佑身為“齊天教”的少教主,“七英八傑”中的一傑,都吃了閉門羹。

蘭奇山面上一詫,問道:“齊兄,你的意思是,到至今為止,你也沒有見過白小姐的芳容嗎?”

齊天佑面上苦笑了一聲,道:“是的。”

蘭奇山道:“這麽看來,傳說中的秦淮河畔四大絕色女子之名果然名不虛傳,想要見上一面,可謂難上加難。”

他們一個在船頭說話,一個在河面上說話,所談論的對象,正是畫舫的主人“白牡丹”,可奇怪的是,無論是站在畫舫上的四個侍女,還是身在畫舫中的主人,也沒有一個人吭聲,就好像這件事與她們無關似的。

蘭奇山看了看畫舫,突然將雙手一抱,道:“白小姐,在下蘭奇山。”

話聲一落,卻見一個侍女模樣的少女,梳著兩條大辮子,垂在微微鼓起的胸前,面龐紅撲撲的,嬌俏可人,從畫舫的船艙內輕盈的走了出來,甜甜的對著蘭奇山一笑,聲如黃鶯一般的道:“蘭大俠,你好。”

蘭奇山一楞,笑了笑,道:“你好,敢問姑娘如何稱呼?”

那少女向蘭奇山微微行了一個禮,道:“小婢阿奴。”

蘭奇山一怔,道:“阿奴。”這樣的名字,還是第一次聽說。

卻聽那名叫阿奴的少女笑道:“蘭大俠,你方才像是一條紅色的大魚一般,突然從河底下飛出來,不但身法奇妙,而且充滿了一種靈氣。不過,你躲在河底下幹甚麽?我家小姐的畫舫上,可沒有甚麽值錢的東西。”

這話把蘭奇山說得面上微微一紅,別看蘭奇山是個大老爺們,在武林中行走了好六七年,早在三年前,就已經闖出了響亮的名號,但阿奴的話,卻是一派天真,倒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。

蘭奇山假裝咳嗽了一聲,掩飾尷尬,道:“阿奴姑娘,請你不要誤會,蘭某方才從河底下飛出來,只是一時興起罷了,絕對沒有別的意思……”

頓了一頓,忽然問道:“蘭某聽說你家小姐十分難見,至今為止,聽說除了一人外,還沒有甚麽人可以見得到她。”

韓風聽了蘭奇山的話,心頭微微一驚,暗道:“齊天佑和蘭奇山都是七英八傑中的人物,以他們的身份和地位,今日要是都得不到白牡丹的見面,而這個能得到白牡丹見面的人,身份和地位,只怕都要在他們之上。”

正這麽想著的時候,只聽阿奴笑道:“蘭大俠,你知道我見小姐上一次,也是來到秦淮河這半年來,所見的唯一的一個客人,是哪一位嗎?”

蘭奇山道:“在下雖然聽說過有這麽一個人,但他是何方人物,目前卻尚未查清楚。”

阿奴道:“其實這個人此刻就在臨安城中。”

蘭奇山道:“在下可以知道嗎?”

阿奴道:“當然可以,這個人就是‘白龍會‘的大頭龍謝天鏡謝前輩。”

蘭奇山和齊天佑聽了,都是吃驚。他們雖然知道“白龍會”的人早已來到了臨安,也知道了謝天鏡親自駕臨了臨安,但謝天鏡這一次來臨安做什麽,卻沒人知道。而且,謝天鏡自從到了臨安之後,便一直居住在靖王府上,與靖王爺整日喝酒,深居簡出,沒想到他卻是唯一見過白牡丹的那個人。

當然,以謝天鏡在武林中的地位、身份,以及他自身的年紀,他來秦淮河游玩,並不是貪圖這裏青樓女子的美色,而是覺得這裏的景色值得一觀,而他能與白牡丹見上一面,多半也只是處於一種對美的尊敬。

須知秦淮河的四大絕色女子雖然出身風塵,但她們都是賣藝不賣身,有著自己的立場。凡是有身份的,能見到她們的客人,自然是不會對她們生出邪念,而沒有身份的,妄想癩蛤蟆吃天鵝的,又豈能見得著她們?

齊天佑想了想,問道:“阿奴姑娘,不知你家小姐現在有空見齊某了嗎?”

阿奴抿嘴一笑,道:“齊少教主,我家小姐甚麽時候都有空,但我家小姐的規矩,你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卻聽蘭奇山道:“阿奴姑娘,蘭某是昨天早上才進的臨安城,雖然聽說過你家小姐‘三不見’的規矩,卻不知是那三不見?”

阿奴笑道:“第一不見,看不順眼的不見,一些孟浪子弟冒昧前來,以為自己有錢有勢,便可以為所欲為,我見小姐最討厭這樣的人,無論對方是誰,有多大的身份,都不會見他,視為看不順眼不見。第二不見,不想見的時候不見,意思是指我家小姐並不想見人的時候不見,所以叫不想見的時候不見。第三不見,不高興的時候不見,就是指我家小姐突然不高興了,不願意見任何人,連我們這些做奴婢的,都不敢去見她,所以叫不高興的時候不見。”

蘭奇山聽了之後,“哦”了一聲,道:“原來是這三不見,看來,蘭某已經被你家小姐列為了第一種不見的人。”

阿奴搖了搖頭,笑道:“不是。”

“怎麽不是呢?”

“蘭大俠剛才出現的時候,雖然來得有些冒昧,但卻展示了蘭大俠水底下的功夫,顯示了蘭大俠高超的水中功夫,是為一絕。我家小姐最佩服功夫好的人,因此,蘭大俠並不屬於第一種不見的人。”

蘭奇山心頭一喜,問道:“即是如此,蘭某現在若是求見你家小姐的話,不知能否見上一面?”

聽了這話,齊天佑到沒有甚麽,剛才那個向蘭奇山劈出一掌的人卻不高興了,冷哼了一聲,道:“蘭奇山,你懂不懂規矩?”

蘭奇山問道:“甚麽規矩?”

那人正要開口,卻聽齊天佑正色道:“劉堂主,白小姐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,咱們不可以為她起任何沖突,那樣的話,就是褻瀆了白小姐。到目前為止,也只有‘白龍會’的大龍頭能與白小姐見上一面,如果還有人能上白小姐一面的話,都是了不起的人物。”

那人聽得齊天佑這麽說,雖然沒有再說話,但也用一種很不高興的眼神瞪著蘭奇山。這也難怪,他先前沒能將蘭奇山攔住,差點沒讓蘭奇山落在畫舫上,已經是給齊天佑丟臉了。蘭奇山現在要搶齊天佑的風頭,他當然是要針對蘭奇山了。

韓風聽了齊天佑的話,對他的印象不覺有些改觀,暗道:“這樣一個很有風度的人物,陸青瑤怎麽會看不上他呢?”

這時,蘭奇山朝齊天佑一抱拳,笑道:“齊兄,真是不好意思,改天有空的話,蘭某一定請你喝酒。”

齊天佑笑道:“好。”

忽聽那阿奴輕的笑了一聲,這名叫阿奴的少女,像是侍女,卻又不太像,而且她像是很喜歡笑似的,每時每刻,臉上都帶著笑,而她笑的時候,渾身透出一股令人舒服的感覺,任誰跟她說話,都覺得是一種享受。

蘭奇山問道:“阿奴姑娘,不知你笑甚麽?”

阿奴道:“我笑蘭大俠高興得太早了。”

蘭奇山道:“怎麽?”

阿奴道:“蘭大俠,你雖然不是我家小姐看不順眼不想見的人,但也不是我小姐現在想見的人。”

蘭奇山詫道:“阿奴姑娘,你沒有問過你家小姐,你怎麽知道你家小姐的意思?”

阿奴吃吃的笑道:“我與我家小姐心靈相通,我家小姐心裏想什麽,我都知道。”

眾人聽了,自是不信。

看這個阿奴,像是有些功夫,但無論怎麽看,都沒人會說她是一個高手,就算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,天下又哪裏有心靈相通的人?

蘭奇山見她如此活潑可愛,忍不住道:“是嗎?既然這樣,蘭某倒像知道你家小姐現在在想甚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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